张子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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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负好时光

1已有 643 次阅读  2010-02-06 15:54
    一本好书,我总以为无论内容还是装帧,都能给人带来愉悦。前几天刚得到一本新书,条32开精装,咖啡色的表皮,上以工整的金色宋体烫出书名---《今朝风日好》,作者董桥。一看书名就喜欢,往桌上一放,活脱脱的一块浓香巧克力,雅致极了!

    董桥的书,是我一读再读也不厌倦的少数书籍,几年前曾到香港,专程去书局,就为买董桥的书,挑来选去买下两本,一为《白描》,一为《小风景》,全是精装,价格不菲,现在还放在案头,时时翻阅。学贯中西的工底,让董桥对那些渐行渐远的前朝旧事娓娓道来,就像邻家那坛成年的女儿红,愈久愈香。在他谈古论今的众多文章中,常常提到许多民国老人的轶闻趣事,有民国报刊补白大王之称的郑逸梅先生便是他曾提到的一位老人。

    郑逸梅先生出生于1895年的上海江湾,17岁开始在上海的各类报刊上发表文章,一生穿行于编辑、教育与写作之间,著述颇丰,笔下著述多以清末民国文苑轶闻为内容,早年作品多用文言,简练含蓄,晚年则用白话间以文言写作。

    几个月前,扬州的一位亲戚,在电话中告诉我,过几天要来成都,顺便送一幅郑逸梅的画给我,他说,郑逸梅当过编辑,你也当过编辑,你们是同行,他的画在你那里正好。郑先生这幅画题名《福寿如意》画中清清亮亮的一盆水仙,伴以妖妖娆绕的两朵牡丹,琴瑟和鸣,福寿双至,难怪老先生一活就是九十七岁!这幅画是他1985年的作品,翻看郑先生生平,一生与画家、书法大家为友,所以画中自不缺少文人画的笔墨情趣。而我的这位亲戚,自幼习画,师从谢稚柳、王个簃,擅绘老虎、牡丹,当过工艺美术厂厂长,过手的名人字画不在少数,有一次他指着拍卖目录上刘旦宅的《风尘三侠》说:“这是幅假画,他的这幅四尺整张在我手头过过,我知道。”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,不老的是心态。三年前夫人得下重病,他辞去工作,天天在医院看护,进进出出多是不治之症的病人,他们的痛苦、无奈,让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。他变卖了许多手头上的名人字画为夫人治病,可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夫人的生命,这也是让他时常唏嘘的事!郑逸梅的这幅《福寿如意》是他留在手上的少数画作,我珍视这幅画作,不仅是与老先生的缘分,还有亲戚的一番美意。

   这幅画在我手头自今未裱,我记得黄宾虹送画给朋友常常嘱咐他们不必装裱,折叠收藏最好,他说他那幅明代恽向山水不装不裱才能流传几百年而纸墨如新。我相信老先生的说法,更愿意将画中的那份情意长久地保存。

    我最近常想,经济萧条时期,房子可以不买,车子可以缓行,抽出预算中之万一,购一套音响,淘一堆好碟,少一些应酌,多一些闲暇,陪陪家人,听听音乐,翻翻闲书,总能让飘摇的心情寻得些许慰籍。

    丰子恺有把成扇,上绘草堂之外,布衣老者扫地,青童稚子备茶,画面上方偏右两行行楷“今朝风日好,或恐有人来。”意趣横生。这幅画就附在董桥的那本小书中。我钦佩像丰子恺那样在内忧外患的处境中依然泰然的先人,他们总能在那动荡的年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桃花源,他们不仅具有不负时光的入世思想,更有“如如不动,而生其心”的出世智慧!


 

张子永 2008年10月23日成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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